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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键,尘世之音的影响是不是越来越重了?我能够感觉到,你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毕竟你体内的尘世之音承载着【巫王】的【愤怒】,而不是我体内的【迷惘】,确实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影响……需要共同演奏一曲么?我们可以尝试通过共鸣的方式暂时让你冷静下来。”
“不,白垩,你不明白……这不仅仅是尘世之音的问题,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黑键……”
“不用为我开脱,我还勉强够算是有一点自知之明……呵呵!我竟然变成了我过去最讨厌的人,一位自视甚高,高人一等的莱塔尼亚贵族!”
“黑键,冷静……我知道那并非你的本意,你只是太着急了……”
“谢谢你的安慰,白垩,可实际上,你并不了解你的兄弟,也就是愚蠢至极但又心高气傲的乌提卡伯爵是多么的可恶。一个厌烦贵族身份的人却会因为别人没有用那套繁琐的礼仪而感到冒犯……”
“……够了。”
白垩沉声说道,但黑键却依旧在不断地诉说着对自我的厌恶。
他好矛盾……他现在无比的矛盾。
他痛恨莱塔尼亚贵族的装腔作势,但同样会因为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无礼的举动而感到生气。
他痛恨自己的血脉,却不得不承认,没了血脉的自己除了贵族的装腔作势以及虚与委蛇之类的技巧,其实一无是处。
不是血脉成就了那位术士天才,而是巫王赋予乌提卡家族恩赐。
利用源石扬升的巫王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无法用凡人的目光看待,他让乌提卡家族的血脉如同神民血脉一般具备了超乎寻常的力量,这也正是当初巫王残党收集乌提卡家族成员的原因。
乌提卡家族的血脉以诞生过巫王这一个绝世天才为荣耀。
巫王的智慧,对乐器的天赋,对源石技艺的理解,流淌于血亲的躯壳中,即使那相对于那位术士天才而言是那样的微薄,也足以让流淌着暴君之血的黑键与白垩变得出众,富有才华。
而巫王回归后,感觉自己对音乐甚至源石技艺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的黑键内心常常会陷入一种极其焦躁的境地。
他那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盯着自己的兄弟。
“白垩,请你一定要老实得回答我!”
‘我最近……”
他的嘴唇甚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在颤动,声音也有些哆嗦:
“我最近,是不是看起来和那个暴君,越来越像?”
“我的脾气,我的喜好,甚至我的演奏的技巧……”
“是不是……变了?”
可惜,黑键的诉说迎来的却不是兄弟的安慰。
而是一个明晃晃的拳头。
“……”
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黑键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熟悉的兄弟陌生的举动。
虽然这么说有点破坏气氛,但是连格特鲁德都没有这样打过他!
监视他的佣人代理人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人愿意留下把柄。
他一时之间震惊到忘记生气,甚至没有注意到白垩出拳时脸上一丝不自然的惊愕,就好像那一拳不是白垩的本意。
但是白垩很快就恢复自然,虽然他愤怒的表情看起来依旧软绵无力,但是一个脾气温和的老实人愤怒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给了熟悉白垩的黑键极大的压力。
“黑键!你在矫情什么!”
“我……”
黑键张了张嘴,但面对这个和自己背负相同命运,但却有截然不同人生轨迹的兄弟,终究没有吐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他的阴阳怪气可以刺向近乎任何人,那些暗自嗤笑的贵族,那些暗藏祸心的巫王残党,甚至高高在上的双子女皇……以及对自己有所图谋的格特鲁德。
但是唯独面对白垩,他不想,也没有资格恶言相向。
看着欲言又止,开始生闷气的黑键,白垩叹了一口气,有些埋怨地瞄了一眼正缠绕在黑键脑袋上的那条其他人无法观测的黑色生物。
这条摇摆着尾巴,但却有着灰色头发和一双类似佩洛灰色耳朵的黑蛇看起来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甚至还向着白垩传递了一个信息。
‘你每天看见他摆着的那一张高傲的臭脸,以及负能量的言论,难道就不想给他一拳吗?’
‘我反正挺想的。’
‘而且刚刚我也做了。’
‘要不要我将快乐分享给你?’
白垩刻意忽视兴高采烈的……格特鲁德小蛇?同时注意到周围的人传来好奇的眼光,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黑键,你现在很迷茫……看起来比我都迷茫。”
“可你要记得,就算你被那位……陛下所影响,但也不应该是这副模样,因为承载着迷惘的尘世之音还在我的身上。”
“在那位已经回归的现在,你与我都已经解脱了。”
黑键依旧沉默,目光依旧显得有些呆呆的。
他真的解脱了吗?
会不会其实这次能够离开维谢海姆,都不过是某些人的诡计与谋划,他的人生依旧不属于自己?
受到承认的究竟是他自己,还是寄宿在他身体里的……巫王作品?
这些答案,也许只有同为尘世之音的白垩才可以解答。
而黑键所担心的,白垩自然也会想到。
只是看着盘在黑键脑袋上的黑蛇他觉得……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神灵”不愿意直接与黑键沟通,但是白垩觉得黑蛇应该对黑键并没有恶意。
“我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纠结的,既然你决定将格特鲁德送到罗德岛接受治疗,那么至少表明,你并不厌恶她。”
而听到格特鲁德这个名字,黑键死气沉沉的目光才渐渐有了一丝生气,但也仅仅只是一丝。
他冷哼一声,用着只有白垩和自己两人才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道:
“不厌恶?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恨不得让那个罔顾一个城市生命的疯子去死,反正她不是乌萨斯的那个恶神一部分么?死了就死了……”
白垩不由得有些紧张。
因为他瞧见黑键脑袋顶上那条格特鲁德小蛇正在生气地咬着黑键的头发。